“瑟雷是夜王最为喜爱的长子,在遥远的年代,瑟雷便是夜族之中最为激进暴戾的领主,四处征战,永不停歇。
每当瑟雷推倒一座城池后,他都会对人们展开审判,要么加入夜族,要么死去。
在死亡的威胁下,很少有人会拒绝不死的诱惑,为此瑟雷的军团日益壮大,所向无敌,在长达数百年之久的漫长征战中,可以说夜族有大半的领土,都是由瑟雷开拓而来。”
伏恩补充道,“这些资料都是从古籍里,以及一些同为不死者的家伙的口中得到的,至于瑟雷自己,他对于自己征战的岁月闭口不提。”
伯洛戈说,“现在的他,和过去的他,简直就像两个人。”
“何止是两个人啊,我真好奇瑟雷究竟经历了些什么,才变成了这副模样。
从嗜血的暴戾领主,变成了如今的……钢管舞男?”
伏恩没有感叹下去,而是继续讲起他认知里瑟雷的过去。
“夜族虽然具备着不死之身,并且极易传播,但他们自身的致命缺陷,限制了永夜帝国的扩张。
在黑夜里,夜族会肆无忌惮地展开进攻,可当白昼降临时,他们便只能龟缩在阴影里,任由我们宰杀,为此夜族虽然强大,但很长时间里,我们是与其呈现均势的,并且夜族在扩张至一定规模后,他们自己便沉寂了起来。”
伏恩似乎还准备继续往下说些什么,可话到嘴边却被他咽了下去,讲起了大家都知晓的事情。
“这样过了很多年后,随着炼金矩阵技术的发展,新的纷争正在阴影里酝酿,然后就是我们熟知的那样,破晓战争爆发了,夜族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扩张着,吞并着诸国,为了遏制他们的步伐,我们联合了起来。”
“最后的决战中,夜族唤来阴云,令白昼化作黑夜,在阴影的庇护下作战,绝望之际,克莱克斯家唤来了风暴,驱散了阴云,灿烂的阳光落下,烧尽了所有的罪恶。”
一直沉默不语的丘奇,此时开口道,他如诗人一样,带着颂唱的语气,陈述着战争的终局。
“这一直是克莱克斯家的荣耀所在。”
伏恩微笑地赞同这宏伟的功绩,但他的笑脸没有持续太久,转而冰冷僵硬了下来。
“但这只是虚伪的荣耀而已,克莱克斯家的风暴并不是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,仅仅是压垮永夜帝国的最后稻草而已。”
伯洛戈好奇道,“真正的功臣是瑟雷吗?他在破晓战争中究竟都做了些什么。”
每位不死者,无论他们现在看起来多么滑稽,在他们的背后都藏着尸山血海的故事,是活着的、不死的传奇。
“他也没做多少事情……”
伏恩话语停滞了一下,言语里带着些许的笑意,但此刻这股轻柔的语气带着令人不寒而颤的恶感。
“瑟雷击伤了他的父亲,杀光了他的兄弟姐妹,几乎以一己之力扫清了夜族的‘纯血’阶层。
至于最后的决战,也只是一群被蒙在鼓里的牺牲品,在瑟雷的指示下,汇聚在了一起,鲁莽地发动总攻。”
伏恩轻描淡写地叙说着那惊天的阴谋与背叛。
“那根本不是什么总攻、决战,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大屠杀,由瑟雷这头疯狂的刽子手,亲自为夜族选择的结局。
那片平原是所有夜族的葬身地,当阴云散去时,阳光灼烧着成百上千的夜族,整片原野都燃烧了起来,持续了了七个昼夜。”
伯洛戈不由地屏息,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破晓战争的真相是这样的一幕,并非惨烈至极的彼此厮杀,有的只是瑟雷那冷酷至极的诡计。
一面是残酷的变节者、阴谋家,另一面是可笑的钢管舞男,过于割裂的形象让伯洛戈的思绪迟钝了起来,诡异冷意在肢体间穿行不绝。
在伯洛戈的眼里,瑟雷宛如一条温顺的毒蛇。
瑟雷收起了獠牙,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毒蛇的本质。
“他……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”伯洛戈不理解瑟雷的背叛,“幡然醒悟吗?”
伏恩半开玩笑道,“就像我之前说的,瑟雷可能只是单纯地厌倦了不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