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概是在一年以前,基地的科研所发现了一种新的病变,通俗一点说,这种病变一经感染,就会进入人体大脑破坏语言、记忆等多方面功能,导致失忆、行为能力低下,甚至改变一个人的性格,比如沉闷的变成活泼的,贫嘴的变成冷漠的。”
我立刻指向狄岩,“给他来一针。”
狄岩立马不乐意了,“我擦擦你大爷的!跟我有毛的关系!再说这是疫苗又不是病毒!我跟你说,当初苏柒从冰美人变成幼稚儿很可能就因为感染了这种病变。现在基地里大多数人已经注射过疫苗防治,你别墨迹了赶紧着把屁.股撅起来!”
女医护白了他一眼,“打胳膊。”
狄岩讪讪一笑,女医护上来就要撸我的袖子,我一个劲的往后撤,“别别别动我!我不打针!”
女医护死死地抓着我,“别乱动。”
狄岩也在一边凑热闹,“您这跳过楼宰过狗,杀过巨兽骑过猴,难道还怕个小针头么……哎!我说磊子,你不会是怕打针吧!”
“少少少废话!我我我就不打针!”
“哈哈哈!兄弟姐妹们上!这针必须给丫打!”
被我拷在一边的男医护可怜巴巴的看着狄岩,“我倒想上,你们倒是给我解开手铐啊!我没拿钥匙!”
我拿起枕头挡在胸前,“我警告你们别过来!我不打我不打……别别!我求求……别……啊!!!!!”
……
几分钟后,狄岩咧着嘴捂着自己脸上的血印,“吗的!打个针弄得像大姑娘进香楼似的,别哭了!大老爷们你至于的么!他吗的你挠死我了!”
……
很快救护车就停在了路边,前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,两名身着便装的男子下车走了过来。
光看他们结实的身形就知道不是怂主儿。
“接你的人来了。”狄岩的脸色绷了起来,“那次空袭我会继续调查,我一定会拿出一个结果拜祭我们的老朋友,我最后还是劝你一句,无论待会要见你的人跟你说什么,应付应付就好,别再陷进这个基地的脏水里了。”
救护车的后门开了,外面的人冲我扬了扬手,我起身下了车,刚要走,身后的女医护叫了我一声,我回头看去,她摘下了自己的口罩,露出精致的俏脸。我说怎么眼熟呢,还真是熟张儿,她叫赵欣月,林月他们死去以后我一个人在外游荡,后来遇到了敖翔,当时这个女孩就在他的队伍里。
赵欣月以前对我的态度很差,这一次倒是笑嘻嘻的看着我说道:“医院和郭雅姐的事情我都听明白了,你这次为我们敖翔队长保护了声望,对我们整个队伍都是一份大恩,我替大家谢谢你!”
我随意的摆了摆手,微笑着说道:“重要的是你们都还活着,这就最好了。”
狄岩舌头一伸做了个鬼脸,“你装什么潇洒,我非得把你怕打针这事传出去让你羞臊羞臊!让你挠我!让你把我上厕所的事也写进日记里!等着让人嘲讽吧!”
“这事你还记着呢,小心眼!”
“死石头!”
我跟随两名便装男子上了轿车,车上还有一名司机,一路上三个人谁也没有跟我说话,我无聊的看向窗外,这里已经离开了生活区进入了B军.事区,不时能看到巡逻的人员和一些军.用设施,这让我眼里的景色变得更加压抑。
俗话说发昏当不了死,既然上了车也甭瞎琢磨了。折腾了一宿我早就困了,没多久就睡了过去。
平稳的车速逐渐减慢到停止,噪耳的声音不断的从外面涌进来,睁开眼睛我看到车外是一处空场,一架直升机慢慢的降落到水泥地上。
飞机停稳之后,三个人从机舱中走下,其中两名壮汉搀扶着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人,他们看了这边一眼,随后便走向不远处的一栋楼宇之中。
我被身边的两名便衣拽下车,也跟着向那栋楼走去,直升机的螺旋桨仍然在快速的转动着,响声不断敲打着我的耳膜,劲风也带着尘埃呼呼的打在我的身上。
我被押进前面这座五层的楼宇,经大厅上楼梯到三层,随后被带进一间会议室中,随行的便衣给我准备了一些吃喝,然后就走了出去,只留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。
他们敢留我一个人肯定也确定我是逃不了了,既来之则安之,现在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转到凌晨时分,我吃了些东西又稍微眯了一阵,没一会儿,会议室的门就开了,两名壮汉率先走了进来,随后才跟进一位身着少.将军服的中年人,刚刚从直升机下来的就是他们。
“初次见面,你好,石磊。”中年人笑呵呵的坐在了会议桌旁,“我叫杨革平,是这座基地的军方领导。折腾了一宿累了吧,这些小吃先凑合对付一下,委屈你了。”
没想到杨革平会见我,也没想到他的态度还挺客气,虽然我被通缉这事跟他肯定脱不了关系,但人家文明的问候我总得有一个文明的答复。
“没关系,”我点点头应道:“能填饱肚子就行,这年头的食物是放餐桌还是狗盆我都不介意的。”
我是实话实说,可有的人听了就觉得刺耳了。
“注意你的态度!”杨革平身后的一个壮汉冲我瞪起牛眼,“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!”
我没理他,杨革平倒是摆了摆手,“呵呵呵,年轻人就是好啊,这里没你们的事了,都出去吧,我要和石磊单独谈谈。”
“不行!杨参…”一名壮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,发现杨革平突然回头瞪了他一眼,跟着又马上改口道:“将、将军!这个人很危险,我们必须留在这保证您的安全!”
听到将军的称呼,杨革平才满意的点点头,接着又笑道:“就算他再危险,也不会愚蠢到在这里动手,好了,你们出去吧,这是命令。”
“这……”壮汉还想说什么,他身边的同伴赶紧拽了他一把,他也只好作罢,和同伴一起应是,接着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。
杨革平面带微笑的看了我一会,随后道:“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,可以好好聊一聊了。”
我喝了口水,“您说吧,我洗耳恭听。”
“不用这么着急,”杨革平拿出一包中华烟,扔给了我一根,“首先我再提醒一下你现在的处境,作为基地的通缉.犯,被抓获以后,你会被安置在这个区域的监狱里,然后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,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结局吧。”
“呵呵,”我点燃了香烟,“我会闹成这样还不是你们逼的,你们说郭雅是我害的,中心医院是我炸的,证据呢,难道就是凭所谓目击者的三言两语么。”
“哦?这不是你做的么?那你也得拿出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啊!”
“既然是你们官方提出这项罪名,你们不拿证据信口胡说,反而让我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,杨将军,您不觉得这有些不讲理么?”
顿了一下,杨革平又调侃道:“既然不是你做的,那你为什么要逃跑?”
听完他这句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,如果不是人在屋檐下我绝对上去抽丫仨嘴巴,这种看似有理实则无耻的句式被很多人用过,‘既然不是你,你干嘛要怎么怎么样’,草他吗的,我又没犯法,愿意怎样就怎样,跟你们有毛关系。
不过嘴上不能这么说,笑过之后,我看着他说道:“如果您在一场爆.炸中幸存,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关了起来,对方不讲缘由甚至不讲道理,那您会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