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疼痛潮湿。
幻觉中,心尖冒出的血顺着皮肤流淌,所到之处被血液温度灼得发烫。
这是来自过去痛苦回忆的触感。
一幕幕已经淡忘的不堪,像洪水猛兽,冲散沈香引所有神志,像丢了魂的躯壳。
失温中,焚烧过后的木质香气混杂着浓烈的男性气息,钻入鼻孔。
“沈香引!醒醒!”耳边熟悉的声音在喊她,但是好远,像站在河对岸。
她被抱了起来,男人又唤了他一声,带着焦急。
周围的火药味越来越刺鼻,五感还在,但找不到回到真实世界的出口。
得不到回应,男人捂着她后脑,将她脑袋埋到胸前。
颠簸中,浓烟滚滚睁不开眼,沈香引觉得有些缺氧,咳嗽到窒息。
耳边,男人心脏剧烈跳动,喘息粗重。
“我会带你出去。”男人低沉的话像是说给自己。
昏昏默默不知道过了多久,视线中出现模糊光亮。
抱着自己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,沈香引闻到了烧焦的血腥味。
又过了好久,男人带着自己一齐失重,在强烈的撞击后,颠簸平复。
身后的大手,一下又一下的,由她后脑顺到后背。
脑袋顶落下一吻,男人低哑的声音贴着耳廓,“没事了。”
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,沈香引被吸引注意力,木然抬头,看向声音的来源。
阴森的大楼被滚滚浓烟包裹,无数朵错落的蘑菇云翻腾。
阴云与浓烟相连接,巨大得令人心生恐惧。
一阵阵轰鸣,宛如雷暴近在咫尺。
星星点点的光亮在浓烟和苍穹间闪现。
沈香引微微偏了偏脑袋,思索:这……是什么?
待看清楚是烟火在白日里混乱绽放,呼吸凝固,眼眶湿润。
痛快的震撼直击心灵深处,像是攥紧了她的心脏,攥得酸痛。
沈香引仰着头,脖子绷出极致的曲线,定定看着眼前的白日焰火。
短暂热烈的力量,在空中炸开,不被看到。
鹤冲天的视线越过她不停吞咽的修长脖颈,看向眼前突如其来的灾难。
他和沈香引在地下室的时候,王瑞运来一批烟花。
过年未售完的烟花,需要不菲的费用存放。
王瑞以极低的价格收回,计划暂时零成本储存在此处,次年大赚一笔。
丢了辟邪的山鬼钱,王瑞不敢踏入鬼楼,只敢把东西放在园区内的棚子里。
五千箱烟花。
冥冥中的厄运之手操控,十分巧合的,邪风将王瑞在几十米外丢的烟头,卷进棚内。
包括王瑞在内的六人,全部被救护车拉去医院。
血肉模糊,生死未卜。
周围很乱,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“先生,你受伤了!”有医护人员跑到鹤冲天身边。
鹤冲天摆摆手,坚决道:“无妨。”
沈香引不去医院,那他也不去,她还攥着那件旧旗袍,像丢了魂没醒来。
烟花持续燃爆一下午,沈香引在百米外的草地上看了一下午。
脑海中有模糊的声音重复着,听不清。
风吹来火药味和灰烬,烈烈大火和爆炸声持续爆发巨大的能量,偶尔有火光被热浪吹到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