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香引双手穿入脑袋两边的发缝里,抓起。
纯棉香软的碎花窄床,被身高一米九五的健硕男人霸占着。
她拿鹤冲天没办法,总不能狠心给他扔出去?
“啊!”沈香引惊叫一声。
鹤冲天突然拦腰揽过她,失重感太过猛烈。
危险预警和怦然热烈的心动同时大作,鹤冲天长臂越过她的颈线绕到身后,固住肩膀。
沈香引推着他,问:“怎么一来就醉成这样?周承望怎么样了?”
赌场收网后,外面乱成一锅粥,但是周承望和林俏珠的结果一直没有尘埃落定。
“老龙头叫我明天去把周承望保出来。”
沈香引愕然停止推推打打,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。
一股夹杂酒气和薄荷清香的男性气息,炙热喷洒在脖颈,是鹤冲天缱绻绵长的笑。
时不时贴着耳廓的低沉耳语,说得极慢,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。
“这两天有没有想我?”
沈香引脑袋轰的一声,又莫名其妙。
周承望都要被捞出来了,鹤冲天怎么还笑得出来?
就算天性乐观,笑得出来,为什么要问她这么智障的问题?
沈香引提高声音,正色问:“林俏珠呢?也保出来?”
“嗯。”鹤冲天调整睡姿,“林俏珠情节轻一些,车房卖了交了罚款就差不多了。”
耳边清晰的一声吞咽后,沈香引唇角覆上鹤冲天的拇指指腹。
他接着说:“周承望的事大,老龙头念旧情,不想他老死在里面,最后拉一把,卸任走人。”
沈香引悬着的心放下,周承望毕竟根基深厚,这样已然是很好的结果。
想到这里,沈香引又问:“周承望卸任,礼堂堂主位置不就空了?有人能接上?”
鹤冲天懒懒捏揉着沈香引的耳垂,语调拉长玩味,“沈香引,我这七天睡了六小时,今天三场酒,第三场二对十,结束后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,你怎么……”
言语停顿,鹤冲天捏着耳垂的手微微用力。
沈香引不住嘶了一声。
鹤冲天接着低声说:“就聊这些?”
沈香引舒气,反问他,“这么拼,不怕猝死?”
鹤冲天低笑说:“命硬,不会死这么早。”
沈香引:“行行行,别说话了,赶紧睡,七天六小时,我要是你,走不到这儿就睡昏在马路上。”
鹤冲天又笑。
沈香引看他:“你笑什么?”
鹤冲天摇摇头,喃喃轻语,“说话真不客气。”
沈香引从散发着焚烧后木质香气的怀抱里挣了一下,“不爱听?”
“爱听……”语气听起来是要睡着了,手臂却固得紧。
沈香引不是很困,看着鹤冲天如墨描的眉,不见往日锋利的乖张,似是化开了些温情。
同样一张脸,怎么会有两幅模样?
那张薄唇,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很绝情。
泛着润泽,暗红如血,挺诱人的。
他应该是累极,很快响起细微的鼻鼾,缓慢而有节奏。
沈香引向前伸了伸脑袋,贴到那两瓣薄唇上,浅尝一口。
热的,隐隐有酒香,还有醒酒汤老姜的辛辣触感。
轻轻触碰,他柔软削薄的唇,纹理一寸寸真实。
突然心悸,窄到不能翻身的床,昏暗摇曳的钨丝灯,灼人滚烫的他。
没有有感而发,没有定论抉择,只有此刻当下的心动。
她觉得自己活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