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天与莫世奇想尽办法终于将莫传松从大狱里捞了出来,却始终没有贺建国的任何消息。
晚餐后,和悦为贺森的病chuang上支好移动小桌,往砚台里倒了些墨汁,陪着他一起写毛笔字。
贺老爷子中风送院就诊及时,没有留下后遗症。只是他心情不好,贺天又很忙,每次回来医院皆是三更半夜,爷孙两人总是打不了照面。
伤筋动骨一百天,和悦扭到了脚筋,走路都成问题,只能乖乖留在医院。望着窗外皎洁的满月,深深地感慨,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悲欢离合。
“看我这副字写得怎么样?”贺森放下毛笔,满意地看着自己写得字,瞥见和悦正对着窗户发呆。他对和悦有歉疚,他一直怕和悦毁了贺家的基业,却不成想会是自己的儿子。
“啊?噢。”和悦回神,探身看着书桌上那一行笔墨横姿的字体,拂了拂卷曲的头发,“我不懂狂草。”
“差点儿忘记了,和悦写得是行云流楷。”贺森拈起这张写过字的宣纸放在一边,重新铺上一张,“露一手,让我看看。”
和悦谦卑地笑笑,站起身,挪着脚靠向贺森的chuang边,持起笔,写道——山穷水尽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那一笔一画流畅自然,字体中规中距,清秀隽雅。
贺森几日来难得眉开眼笑,“小丫头,别有用心啊!”
贺天站在门外看着病房里的一老一少,眼睛竟湿润了。
“这女人多才多艺就是好,几个字就能讨得贺爷爷欢心。”杨云坤下巴搭在贺天的肩膀上,挑眉弄眼的样子像是贺天肩膀上扛着一颗猴头。
“拿开你的脑袋,真恶心。”贺天不悦,低语道。
贺天一米八几的大个子,找了和悦这么个一米六多的小女人,和悦若是穿上高跟鞋还好点,可从来没见那女人穿过。那两人站在一起,好似贺天拐带了一中学生。
“是和悦就不恶心啦,她也够不着啊。”
杨云坤说完,抬着大长腿向走廊尽头的通风口走去。
贺天不计较杨云坤的话,仍旧看着病房里,但是他的视线全聚在了和悦身上,笑靥如花,肤若芙蓉,娇弱之姿,令人垂爱。
通风口处,杨云坤吞云吐雾,贺天却将烟卷别在了耳朵上。
因贺建国涉嫌洗黑钱,贺家在E市、S市的所有产业,所括贺天的晟天集团统统被列入了清查范围内,省纪委派遣近二十余人的核查小组,专门负责核实监察贺氏五年来的财务报表。
表面上,晟天集团与森豪集团正常运转,可每一笔钱的过往都要经过核查小组的审核,说白了,贺家的钱如同被银行冻结一般,只差一道手续罢了。
乾坤侦探社的法人是杨云坤,晟仁医院的法人是高远,这两处产业总算是没受到牵连。
“下一步怎么办?贺伯父没有音讯,我们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。”杨云坤调查了几天几夜也没发现到底是谁给贺家穿了小鞋,或者可以猜测这个人就是当年与贺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申敬方,可是他人在哪儿,又是如何步步为营设计陷害贺伯父的呢?
话又说回来,若不是贺伯父与莫传松利令智昏,也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。
贺天觉得现在的贺家如同站在雷区里,牵一发则动全身,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。这么久以来,他只是道听途说,并没有实质地接触到申敬方的一丝一毫,他想,这中间肯定是遗落了什么。
“舆论哗然,他们不会关父亲太久,公安机关提起诉讼时,我们自然就有机会,只是父亲的牢狱之灾怕是免不了。”
杨云坤丢了烟蒂,看着双手环胸而立的贺天,那眸子凝着远处的晟世购物中心,似在思索什么。
“有福共享,有难同当,可不可以不这么被动?”
贺天侧头看向杨云坤,“你有这份心我很感激,该让你和高远做的事情我不会客气,不该做的,你们最好打住。”
贺天转过身子走了,杨云坤冲着他高颀的背影喊了一声,“我们是兄弟,贺家的难就是我们难,我们等着你发号施令!”
贺天听见,却只是微皱了下眉头。
和悦从贺森的病房里出来,向着走廊尽头深深地望去,有些失落,适才她探头出来,还看见了两个男人高大的背影,一个是贺天,一个是杨云坤,这么快就走了?
刚推开她所在病房,便被一记强大的力量带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。
和悦定睛看着这个男人,他深邃的眼神散发着兽.欲的光芒,令她心头一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