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张妈探问得知,老宅主楼后墙体塌方,需要整修,暂时不能住人。
“爸爸,需要我派人去主宅那边看看吗?”贺天走到沙发区,坐到老爷子旁边。看向对面的父亲,他觉得奇怪,一家人都因为翠竹雅苑不能住人而有些沮丧,唯独父亲乐滋滋的,难道住儿子这里,值得他这么高兴?
“不用,我已经安排人了,少则三天,多则四五天就可以修葺好后墙。”贺建国连忙摇头拒绝,抿了一口从老宅带来的雨前龙井,茶香清冽润喉,微微收起脸上的笑,他可不能太得意了,万一被儿子看出端倪就前功尽弃了。
“好吧,我去上班了,下班有些晚不用等我。房间安排好了,您的卧室在二楼,爸妈与小雯的在四楼。”贺天说完,抚了抚老爷子的鸡皮鹤发的手背,“爷爷,大家挤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,您忍耐两天。”
贺森点了点头,“不用管我,哪都能住。”
话虽如此,可他总感觉自己的心里装了块巨石似的,沉重而又惶惶不可终日。
贺天拉着和悦往外走。
“阿天,让和悦留下。”贺森忽然开口,看着孙子脸上浮起了一抹狐疑,又说,“和悦的书法不错,让她陪我练练毛笔字。”
“你会写毛笔字?我怎么不知道?”贺天掩不住心头的欣喜,自己是不是得了个宝贝,这女人除了不会洗衣做饭,几乎快成全能的了,大至飙车、玩枪,小至多国语言,今天又多出一个中国书法。
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坐在椅子上写毛笔字,那简直是一种致命的精神煎熬!
和悦耸耸肩,“你也没问过我啊。”复又用唇语表示,“我不要留在这儿。”
“……”贺天看向孤独年迈的老爷子,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与他有共同话题,甚至连共同爱好也没有,平时只会秉着以老为尊的想法敷衍地陪他做些事情。“替我陪陪爷爷吧,他老人家脾气很好的。”
后一句话说得很大声,似在对老爷子说,不许凶和悦。
贺森掬着一张慈祥的笑脸朝和悦摆摆手,“来,和悦,过来坐这儿。”他示意和悦坐在贺天刚刚坐过的地方。
贺天松开和悦的细腕,将她娇弱的身子往老爷子的方向推了两步,便转身走了。
吃过早饭,贺建国驱车回S市,张玉淑跟女儿去逛晟世购物中心。
贺森没有让和悦陪他写毛笔字,而是让佣人在庭院的草坪上搭建了一处荫凉,摆了两把竹椅,一张圆形小木桌。
E市一年四季温热,这转春的阳光也是暖烫的,晒久了皮肤疼。
和悦与贺森面南而坐,抬高眸子便是刺眼的阳光,平视前方,绿油油的一片直达尚苑门口。
和悦给贺森的杯子里续了些茶水,与贺老爷子坐在一起她感觉分外的拘束,尤其是老人家向她下跪的那一回,她觉得老天肯定会折她的寿命。
“贺天他、他听说了当年的真相,但是他不相信。”和悦觉得这事情挺严重的,必须让贺森知道,否则出现意外,他就白跪了。
“这事我知道了。”贺森端起茶杯呷了一口,微抬眸子瞅了和悦一眼,儿子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了,但阿天的事情,必须早做打算,这也是断了儿子以后借力潞帮的念头。
此女不及苏雅琳有气质,也没有苏雅琳的天生丽质,但孙子专情于她,超出了理智的范围。
潞帮,贺家惹不起!
“你父亲临终前将潞帮交给了你,还是你的哥哥冯泽凯?”
和悦惊愕。
贺老爷子为什么要过问她的事情,而且还是有关潞帮大统的事情。
思来想去,决定如实相告,贺老爷子与贺天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,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?
除了冯榭不是她亲爹的这件事情,其他的,赴到纽约一查便知,只是那样很可能会惊动到哥哥,得不偿失,还不如她自已合盘而出。
“交给了我哥哥。”
原来潞帮内乱是有人打着和悦的幌子,看来和悦更不能留在阿天身边。“你与你哥哥的关系不好?”贺森又问。
和悦绷起了唇线,点了点头。
“可是他一直在找你,不是杀令,而是保令。”这是贺森托Ryan查到的结果。
和悦抬头,眯眼看着晴朗的天空,阳光刺眼,如刚出炉的铁箭般刺向了心头,“呲呲”地疼得想要晕死过去。哥哥的身上散着瘆人的血腥之气,回到她身边,便如同自我毁灭。
脑子飞快转动着,突然想到一句高深的话,“真亦假时假亦真,假亦真时真亦假。”
“也是,真假难辨。”贺森非常认可和悦的话,若不是想着逃命,身为潞帮老大的女儿也是风光无限的。
和悦端起杯子,品了一口茶,那苦涩的感觉滞在喉咙处,久久散不去。
她与父亲一样,渴了喝清水,不喜欢品茶。
看到贺森,她认为父亲常说的一句话非常有道理,喜欢喝茶的人多是心思极其缜密的人。
回去客厅端了杯温水,拿了几颗独立包装的蜜饯。
-本章完结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