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慈敲了敲那书面,示意孙思邈去看。
孙思邈无奈,看了两眼,突然瞪圆双目看着长孙慈:“这是……房陵王的东西?”
“准确地说,这是房陵王尚为先太子时,其太子妃元氏的爱物。”长孙慈的指尖慢慢地抚过冰玉盘的边缘。
阳光之下,粉嫩的指尖与洁白的冰玉盘,浑若一体,闪着几丝珍珠光泽。
孙思邈闻言,又是一怔:“元妃?是那位离奇早逝的元妃?”
“对。这也正是我今天会请道长多留一日的目的——道长。我想请您看一看,这冰玉盘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,能致女子死亡的。”
长孙慈一言刚出,孙思邈就立刻懂了她的意思。
慢慢地,他聚拢起眉头来:“你是觉得……当年元妃之死,另有蹊跷?”
“当年的太子勇虽然恣意妄为,先后也确对他为人作风极为不耻。可说一事归一事,若非当年元妃之死,先帝先后也不会想要废太子另立。这一点,朝中上下,人人都知道。”
长孙慈慢慢道:“所以人人都在暗地里感叹先太子勇命运不好。说是若他能娶个身体康健的妃子,如今这天子之位,怎么着也轮不着当今这昏君。可是我却曾听母亲与元妃母族的内眷们聊天时说过。元妃出身将门,自幼也是习武弄剑的。所以虽然因身形纤薄,看起来有些柔弱,却绝非病弱无运的人。”
孙思邈点一点头,拿起这冰玉盘接口:“除非她这病,来得并非自然。不过堂堂太子妃,身边物事无数。你为什么非就得挑上这个呢?”
长孙慈抿着嘴接过来,在手里翻了一翻才道:“自元妃去后,太子勇牵挂她,不允任何人丢了她的东西,即使太子勇后来被废成了房陵王,元妃所有的东西,也没有被人动过。唯有这面冰玉盘,在元妃出事后不久,就没了消息。而它再出现时,就是老哥你带着那个落难的西域宝商,入我舅家求助才拿出来了。”
孙思邈点头,恍然接过冰玉盘:“若果如此,这盘子上只怕还真有些问题……且让我看一看……”
孙思邈在翻看着冰玉盘,长孙慈也不说话,只是由他看。
不过看了好久,孙思邈也没看出个什么端倪来,只得摇一摇头,将东西放回桌面上。长孙慈见他面上多少有几分内疚之色,便安抚道:“也无妨的。皇帝心思缜密。当年为了夺嫡,必然也是精心设计。若是看不出来也无妨。”
“但你已然将那仿品交给了皇帝派入高府中的张氏。她一旦有机会见到皇帝,只怕就要立刻将之交与皇帝的啊!至那时,莫说是你,就是这高府也保不住!”
长孙慈却不语,半晌才叹:“道长,我倒还真希望,她能够有机会将这东西交给皇帝——后手我已备好了,只等着皇帝发难了。只可惜……”
长孙慈摇一摇头,看向院外摇曳的树影:“只可惜,她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