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俟璟心神一晃，竟好像看到了她六岁时的模样，再见到她这样的笑容，对他来说，恍若隔世。

她的笑好似一缕阳光，将所有的黑暗穿透，让他心底的阴霾尽数散去。

他忍不住抬手，轻触上她弯着的眉眼，好像想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又是他在往生之镜中看到的，一场轮回的梦境。

可指腹之下细腻柔软的触感告诉他，这一切都是真的，她真的在对着他笑，如此明媚而灿烂。

“孤云……”

他的手落在她的眉眼上时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洛九汐心头刺了刺，不痛，却是酥酥麻麻的。

她觉得好奇怪，自己竟然不抗拒他的碰触？

可想到梦中的情景，她又觉得很正常，她好像在梦中就很喜欢这个男人。

否则，为什么要求着他带自己走呢？

虽然那些梦都只是简单的片段，破碎得也难以拼整完全，可洛九汐还是感觉得到自己对这个男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。

她眼底的迷茫散去了几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眷恋的痴缠。

万俟璟喜欢看到她这模样，却对于她口中的“孤云”有些不满，他微微皱眉，一叹，“我不叫孤云。”

洛九汐无所谓的点头，“你转世了嘛，改名字也正常，那你现在叫什么？”

万俟璟心思很复杂，犹豫了一瞬才轻声道：“你……叫我阿璟……”

“阿璟……”

洛九汐念着这个名字，心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，说不清道不明的，却并不讨厌。

她眨了下眼睛，眼里的光芒流转，然后万俟璟就听到她说，“嗯，我喜欢这个名字，也喜欢你！”

万俟璟呼吸都是一轻，这样直率又大胆的洛九汐让他觉得陌生，却又好像这才该是她本来的样子，就好像六岁时候的她。

而面对这样的她，他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。

洛九汐却偏头，巧笑嫣然，“我叫九汐，你可以叫我小九，当然，也可以叫我汐儿，我允许你这样叫我。”

万俟璟终于忍不住低笑一声，目光在她颈上的银色丝线上掠过，抬手在她的头顶上摸了摸，却是莫名的道了句，“嗯，小乖！”

“小乖？”

洛九汐的鼻子皱了皱，怎么这么像宠物的名儿？

他们二人全然是旁若无人的姿态，被冷落在一旁的楚昊紧紧的捏着自己受伤的手腕，胸口处压着一座大山，呼吸都艰难。

他到了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，洛九汐就算忘了万俟璟，却依然对他如此喜欢。

甚至于，她竟然还记得孤云！

那他呢，他在她心中，到底又算什么？

他垂眸看着自己染血的手腕，神情越发阴郁，嫉恨愤怒几乎将他淹没。

陵光只是微侧眸看他一眼，暗自一叹，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大殿之中。

楚昊此刻根本就没心思去管，他唇角的弧度冷讽，只急着打断那两人的‘亲密’，在两人身后冷笑，“孤云？他自己都说自己不是什么孤云，汐儿，你确定，他真的是吗？”

洛九汐此时正准备对万俟璟表达自己对小乖这个名字的不满，乍然听到楚昊的话，她眉心一紧，还未反驳，楚昊又盯向万俟璟，神色鄙夷，“万俟璟，你也确定自己就是什么孤云吗？说到底，她喜欢的人，根本不是你。”